科技是生命的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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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凯文·凯利 《连线》杂志创始主编

  我一生的大部分时光在赤贫中度过。从大学辍学后,近10年的时间里,我身着廉价运动鞋和破旧的牛仔裤游荡于亚洲的偏远地区,有大把的时间,却没有金钱。在亚洲待了8年后,我回到美国。卖掉微薄的家产,购置了一辆价格不菲的自行车,然后从西向东横穿北美大陆。我尝试将生活中的技术元素减至最少。抵达东海岸时,除了自行车,我一无所有。

  我成长于20世纪50~60年代的新泽西州郊区,生活中科技无处不在。但是直到10岁时,家里才有了电视机,而且当它真正出现在家中时,我完全不感兴趣。

  我决定将自己生活中的技术元素压缩到最低限度。青少年时期,我很少与人聊天,对我而言,科技自言自语的嘈杂声仿佛掩盖了朋友们的真实声音。越少涉入科技的逻辑循环,自己的人生轨道似乎就越顺畅。

  27岁时,我在纽约州北部购置了一块廉价土地,隐身于此,我和一位朋友一起,砍下橡树,锯成木料,用这些自制的木材建起了一所房子。工作很辛苦,我认为,如果要砍倒大树,使用链锯是个明智选择,任何一位拥有链锯的森林部落成员都会同意这一点。如果说在不发达世界的旅行教会我一些道理,这道理就是:阿司匹林、棉衣、金属罐和电话是伟大的发明。它们属于好的技术。世界各地的人们尽其所能获取这些物品,几乎没有例外。任何人,如果曾经拥有设计完美的便捷工具,就会明白它可以扩展自己的精神世界。

  随着计算机进入我们生活的中心,我对科技有一些过去未曾注意到的新发现。科技除了能够满足(和创造)欲望以及偶尔节省劳动力之外,还有其他功能:创造新机会。我亲眼见证了在线网络将人们与观念、选择以及在其他情况下不太可能遇到的人联系起来。在线网络释放了激情、多重创造力和无私精神。就在这个具有重大文化意义的时刻,当专家们宣称写作已经消亡时,数百万人开始在线写作,数量比过去还要多。就在专家们断言人们会离群索居时,数百万人开始大批聚集。通过网络,他们以无数种方式组成团体,合作共享,共同创造。这对我是一种新的体验。冷冰冰的硅质芯片、长长的金属线和复杂的高压设备在孕育我们人类最优秀的技术成果。就在我发现计算机网络激发灵感并使机会多样化的过程后,马上意识到其他技术,例如汽车、链锯和生化技术,对了,甚至还有电视机,都具备同样的功能,只是方式略有不同。这令我对科技的认知完全不同以往了。

  我承认,自己与科技的关系充满矛盾。今天,我们的生活无法摆脱这样一种复杂且持续的现实,即越来越多技术元素带来的便利和个人减少对科技的依赖性之间的对立关系。进一步的话,还会考虑:总之,科技到底将从我的生活中夺去什么?这是怎样的一股全球性的力量,令我们既爱又恨?我们该如何应对?可以拒绝吗?或者,每种新科技都是必然出现的吗?面对不断涌现的新事物,我应该支持还是质疑我的选择重要吗?

  深入了解覆盖全球的庞大的信息网络,我们也会发现科技具有初级自主性的证据。这个技术元素的组成部分拥有170千兆计算机芯片,连成一个百万级的计算平台。全球网络的晶体管总数现在与大脑中神经元的数量几乎相等。网络文档的链接数量大约等于大脑神经元突触连接数。因此,这张不断扩张的行星电子外膜堪比人脑这种复杂事物。它接入了30亿只人造眼(电话和网络摄像头),以14千赫的高频(几乎听不到的高音)运行关键词搜索。这项奇妙的发明如此巨大,以至于消耗的电力占全球的5%。当计算机专家仔细研究穿梭其间的信息流量汇成的滔滔江河时,他们无法一一说明所有数据的来源。每时每刻都有数据片段被错误传送,此类突变绝大多数由某些可识别的原因造成,例如黑客入侵、机器故障和线路损坏;另外,研究者将小部分突变归因于某种方式的自我改变。换句话说,技术元素传送的信息有很少的一部分不是产生于已知的人造网络节点,而是完全来自系统本身。技术元素在喃喃自语。

  人类创造了技术元素,于是希望对其施加自己的影响。不过,我们慢慢才明白,系统——所有系统——产生自我推动力。技术元素是人类思维的产物,因而也是生命的产物,甚至是最初导致生命出现的物理和化学自组织的产物。与技术元素共享深层次根基的不仅有人脑,还有古生物和其他自组织系统。正如思维必须遵循认知规律及支配生命和自组织的定律一样,技术元素也必须服从思维、生命和自组织——包括人脑——的定律。

  技术元素遵从我们的设想,以完成我们试图引导它们去完成的任务为目标。但是在这些驱动力之外,技术元素有它自己的需求。它要梳理自己,自我组合成不同层次,就像大多数内部关联度很高的大型系统一样。技术元素还追求所有生命系统所追求的:使自己永存,永不停息。随着它发展壮大,这些内部需求的复杂度和力度将加强。

  现在,技术元素和大自然一样,在人类世界发挥巨大影响,我们应该像对待自然那样对待技术元素。我们不能要求科技服从我们,就像不能要求生命服从我们。有时我们应该臣服于它的指引,乐于感受它的多姿多彩;有时我们应该努力改造它的本来面目,以迎合自己的需求。我们不必执行技术元素的所有要求,但是我们能够学会利用这股力量,而不是与之对抗。

  要成功实现上述目标,首先我们需要理解科技的行为。为了确定应对科技的方法,我们必须掌握科技的需求。

科技想要什么

  那么,科技的需求是什么?科技想要的,就是人类想要的——我们同样渴望创造丰富多彩的价值。一项技术找到自己在世界上的理想角色后,会积极地为其他技术增加自主性、选择和机会。我们的任务是引导每一项新发明培育这种内在的“善”,使之沿着所有生命的共同方向前进。至少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人类的作用是诱导科技沿着它的自然历程前进。在每一个方向上,科技都是40亿年进化历程的延伸。将科技置于进化的背景下,我们可以看到宏观规则在当前时代是如何发生作用的。也就是说,科技的必然形态集合了大约13种动力。

  科技是生命的延伸,二者的共同需求是:提高效率、增加机会、提高自发性、提高复杂性、提高多样性、提高专门化、提高普遍性、增加自由、促进共生性、增加美感、提高感知能力、扩展结构、提高可进化性。

  这些趋势可以作为一种备忘录帮助我们评估新技术,预测它们的发展趋势。它可以为我们引导新技术提供指南。举例来说,在技术元素目前这个特殊阶段——21世纪新旧交替时期,我们正在建立错综复杂的通信系统。这种全球连线体系可以通过几种方式实现,而我的保守预测是,可持续性最佳的运营技术是那些易于最大限度提高多样性、感知能力和普遍性、增加机会以及促进共生关系的技术形式。我们可以比较两种相互竞争的技术,它是否会展示多样性?它对机会增加抱有信心还是认为机会将逐渐减少?它会提高自身的感知能力还是忽视这个方面?如果全面推广,它会发展壮大还是不堪重负?

  从上述视角出发,我们可以提出这样的疑问,大型机械化农业是必然的吗?这种由拖拉机、化肥、饲养员、种子供应商和食品加工商组成的高度机械化体系提供了充足的廉价食物,这个体系比过去的食品生产体系——顶峰时期的温饱型农业和畜力混合农业更符合技术元素的运行轨迹吗?与未来可能出现的假想的替代农业体系相比,结果又是怎样呢?我的不成熟的初步结论是,机械化农业必然产生,是因为它在能源使用效率、系统复杂性、结构、创新机会、技术感知能力和专门化水平这些特性上有所改进。但是,它不支持多样性和美感的提高。

  按照很多食品专家的观点,当前食品生产体系的问题是严重依赖单一种植(非多样性)极少数主要作物(全世界共有5种),这反过来导致药物、杀虫剂、除草剂、土壤物理性质干扰(机会减少)对农业的反常干预,以及过度依赖提供能源和养分的廉价石油(自由减少)。

  不过有迹象表明,较少依赖政府补贴、石油和单一种植的分散化农业也许可以替代现有体系。这种超本地化的专门化先进农业体系可以由真正达到全球流动的劳工移民或者灵敏的智能工业机器人具体操作。换句话说,技术元素用以取代高度机械化的大规模农业的是配置高技术装备的个人或本地农庄。与艾奥瓦州玉米产区展现的企业化农业相比,新型先进农业更倾向于多样化,创造更多机会、选择和组织,提高复杂性、专门性和感知能力。

  这种更具生命亲和力的新式农业将取代工业化农业,正如工业化耕作取代自给自足型耕作一样,更具感知能力、更加多样化的农业巧妙地延长了技术元素的轨迹,很像体现语言技能的薄层添加在我们的动物本质的大脑上。这样,更加丰富多彩、更加分散的农业就必然出现了。

  可是,如果说技术元素的轨迹是必然事物组成的长列,我们为什么要自寻烦恼去促成它们?难道它们不会主动地接连而至吗?事实上,如果这些趋势是必然的,即使我们想要阻止它们,也无法做到,对吗?

  长期来看,这些趋势的确只能是必然的。它们并不是注定会在特定时间出现。确切地说,这些轨迹就像重力对水的拉动。水“希望”从大坝底部渗出,它的分子时刻寻找向下和向外的出路,就像被强迫性欲望驱使。从某种意义上说,总有一天水将会渗出——即使它已在水坝里停留了数百年,这是必然的。

  科技的规则并没有强制我们按部就班地生活。它的必然性不是有计划的预言,而更像是一堵墙后面的水,积蓄了极其强烈的欲望,等待释放。

  这股力量与重力一样,内嵌于物质和能量的结构中。它遵循物理法则,服从自然界的最高定律——熵。这种等待爆发为各类技术的力量首先由熵推动,通过自组织过程成形,逐渐使死气沉沉的地球跃进至生命世界,从生命中孕育出思维,从思维中创造出思想的产物。它是可以在信息、物质和能量交汇处观察到的力量,能够重复出现,能够度量,尽管直到最近人们才开始研究它。

  除了提高效率、增加机会、提高自发性,其余10种引领我们前进的一般趋势包括:

 

  • 复杂性:技术元素的复杂性在提高,但更重要的是“各种技术血液中被添加了信息层,经过重组用于更复杂的产品”。
  • 多样性:多样性往往是杂乱无章的另一种法,但“多样性提高是健康的征兆”。
  • 普遍性:当普遍性横扫一切的时候,多样性并未消失,而是更深地“嵌入”到了生命体之中。
  • 自由:最主要的是选择的自由。
  • 共生性:“技术元素向共生性的发展推动我们去追逐一个古老的梦想:在最大限度发挥个人自主性的同时,使集体的能力最大化。”
  • 美感:网络“就像你的情人”。
  • 感知能力:“技术元素准备操纵物质,重组它的内部结构,为其注入感知力。”
  • 结构:自然的进化过程十分缓慢,但关于进化的信息却异常活跃、急速增长。“知识是一种网络现象,赐予知识力量的是关联性。”
  • 可进化性:“进化想要进化”,“进化的进化是变化的二次方”。

 

  看看未来将会发生什么:科技正在将所有生物的思维缝合在一起,把世界包裹在电子神经构成的振荡外套中,各大陆之间通过机器相互交流,整个社会每天被100万个安装好的摄像头所监控。我们的心灵容易被我们仰望的事物影响,它又怎能不被这样的前景所激荡?

  技术元素扩展了生命的基本特性,在这个过程中,它还扩展了生命基本的善。生命不断增加的多样性、对感知能力的追求、从一般到差异化的长期趋势、产生新版自我的基本能力以及对无限博弈的持续参与是技术元素的真正本性和“需求”。或者,我应该说,技术元素的需求也是生命的需求。但是技术元素并不会止步于此。它还扩展思维的基本特性,在这一过程中同时扩展思维基本的善。科技强化了思维想要统一所有思想的强烈愿望,加速推进所有人之间的联系,让世界充满各种可想到的理解无限性的方法。

  没有一个人能够实现人力可及的所有目标,没有一项技术能够收获科技可能创造的一切成果。我们需要所有生命、所有思维和所有技术共同开始理解现实世界;需要技术元素整体——也包括我们——去发明必需的工具,为世界创造奇迹。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将创造更多选择、更多机会、更多联系、更多思想,提高多样性和统一性,增强美感,同时也会制造更多问题。这一切综合起来将产生更多的善。这是一场值得参与的无限博弈。

这就是科技想要的。

“正是技术带来了人性”

Q:您在《连线》的头衔是“资深游侠”(Senior Maverick),能解释一下是什么意思吗?

A:哦,“资深”代表“老”,“游侠”代表某种程度上的“局外人”。我不太喜欢在大公司的条条框框下工作,因此在《连线》卖掉时,我就离开了《连线》,但保留了这个我自创的职位。

Q:《连线》从创办到现在有什么变化?

A:一开始,所有杂志的编辑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但是随后,慢慢需要变得规范。现在最大区别就是不像以前那样常处于一种“危险状态”,不过我更喜欢那种状态。

Q.您曾在互联网诞生5000天的时候做过一个“互联网未来5000天”的演讲,您能对互联网的发展阶段做个总结和预测吗?

A.互联网的进化经历了三个阶段:从文件(Files)通过文件夹(Folders)的组织形式存储在台式机(Desktop)中,到网页(Pages)以链接(Links)的方式形成网络(Web),再到数据流(Streams)借助标签(Tags)构成云(Cloud)。

一方面,加入到这个网络里的人或事物越来越多。而网络的效应是随着网络的规模加速增长的,这就是所谓的“传真机效应”(Fax Machine Effect)。当地球上有一百万人拥有移动电话时,你也许会说:“嗯,有些意思。”当有一亿人拥有移动电话时,你也许会说,“哦,了不起!”而当所有的人都拥有移动电话时,你会发现,世界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另一方面,我们所能采集到的数据更加动态,更加实时,也更加全面。这就是“流”的概念。未来有一天,我们的一举一动、一呼一吸,都会被感知器捕捉到、记录下来,并汇聚到数据的海洋中。

总之,互联网正带着世界朝“同一机器”(One Machine)的方向迈进。

Q:那未来的互联网会对我们的商业产生什么影响呢?

A:当所有数据、所有信息都汇聚和共享到“云”中时,传统的基于所有权的模式(Ownership Model)就会被基于访问权的模式(Access Model)所取代。这也是以物质为基础的经济和以信息为基础的经济的不同之处。在以物质为基础的经济中,当你买下一件物品时,你就成为这件物品的所有者;但在以信息为基础的经济中,你很难成为一份信息的所有者,因为信息是可以无限次复制的,而且它始终存在于“云”中。与其说你拥有一份信息,不如说你有这份信息的访问权。

事实上,未来的物质商品,也可以是基于访问权的,其前提就是物质条件极大丰富。到时候,人们外出并不需要带手机,随处可见可以共享的移动通讯设备,只要拿过来输入你的身份识别,就可以为你所用。

Q:在未来这样一个数据的海洋中,人们是否很难保护自己的隐私呢?政府和机构与普通人之间是否会存在数据共享上的不对等?

A:“隐私”与“个性化服务”是相关的。如果你想要更多的个性化服务,那么你就需要变得更透明,更少隐私。而未来这个数据的海洋,其价值也正在于提供个性化的服务。我个人倾向于更加透明。

隐私或机密就像人体中的微量元素,少量是有益的,但稍微过量,就会杀死机体。

不排除未来会有一种情况,政府或机构可以监视到普通人的一举一动,而普通人却无法看到他们在做什么。这是一种自上向下的结构。在没有网络、人们之间沟通不方便的时代,这种结构可以存在。但在网络时代,在一个通讯极端发达的时代,这种结构是不稳定的,随时有可能被推翻。我相信政府和机构在网络中应该与个体的节点没有什么太大分别,彼此是对等的。他们越透明、机密越少,网络社会就越好。从这点上说,我是维基泄密(Wiki Leaks)的支持者。

Q:有一种观点认为,开放的互联网已经走到了尽头,未来的应用会朝向越来越封闭的趋势。您怎么看?

A:开放是网络内在的精神;没有开放,就没有网络。但由于网络上各个局部的发展很不平衡,因此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带围墙的“花园”。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封闭恰恰是开放带来的结果:由于开放,网络的规模变大;而任何一个大而复杂的系统,内部都不可能是匀质的,必然会出现各种自治的子系统。这些自治的子系统能够在其内部进行更灵活的调整,从而使得网络可以更好地包容区域间的不平衡。

此外,这些“花园”并非是完全封闭的,它们在不停地与外部环境进行各种各样的交换。所以说,封闭是开放中的封闭;开放并不意味着一个匀质、没有内部边界的系统。

Q:您在《失控》这本书中,反复强调自下向上和去中心化的结构。您认为在实践中,这种分布式系统真的具有优势吗?

A:是的,大自然已经一再验证了这点。不论是蚁群还是蜂巢,都是自下向上和去中心化的绝妙案例。群体智慧从大量看似无序的个体行为中涌现出来。人类社会也是如此,特别是在互联网时代。以微博为例,一条短短的微博很难包含太多的实际意义。但通过转推这种自下向上和去中心化的群体行为,从大量杂乱无章的短信息中,就会涌现出意味深长的社会现象。这就是社会化媒体的本质所在。

当然,我并不是说一味地只要自下向上而不要自上向下。事实上,一定的自上向下的引导会使系统的某些性能变得更好,特别是对于人类社会这样一个系统来说,自上向下的引导是不可或缺的。

我想强调的是,自下向上和去中心化的结构所能做的事情,要远比我们想象的多得多。在维基百科之前,我们谁也不认为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编撰百科全书,但维基百科就是做到了。

Q:您被看成是一位技术布道者,可是据我们所知,您不用手机,在您的家里也没有电视机。那么您对技术到底是一个什么态度?您是否认为技术与人性会有冲突?

A:首先,我认为技术是中性的。一项技术既可以用来行善,也可以用来作恶。但技术的进化为人类提供了更多的选择,从这点上来说,技术是好的。技术在造成许多问题的同时,也在不断地提供解决方案。这个对消的过程哪怕只有一点点向善的趋势,日积月累下来,整个文明的进程就是向善的。

人性与技术并不冲突。事实上,人性是人类的第一个发明,是与技术密不可分的。正是技术带来了人性。

我自己家里没有电视,也没有任何智能手机。对于个人来说,关键的是选择——选择什么样的技术为我所用。一个人不可能用到所有的技术,也不可能从所有的技术中受益。所以,我只不过是在我的生活中选择所需要的技术而已。

美国的阿米什人仅依赖简单技术,有人认为这是“反科技”,但在我看,只不过他们所用的技术比较有选择性罢了。他们不用电,用人力耕地,但有些科技他们也用,比如纸尿布,驱动联合收割机,种植转基因谷物。我之所以欣赏他们,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完全沉迷科技。我很感兴趣一个问题,即“如何最小化技术”?阿米什人中也有一些“先行使用者”,他们先试用一些科技产品,比如手机,如果他们试用了觉得好,大家才会去用,阿米什人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哦,我不用手机的一个最主要原因是,我在加州旧金山的家里收不到手机信号。

(以上部分内容来自凯文·凯利新作《科技想要什么》及东西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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